這是高階翻譯習作的自選作業主題之一,從開場的幽默,到最終的動容,Aimee Mullins 帶給我們一場發人深省的演說。
     詩意和好奇心,彌補了平凡與不完美,讓內蘊的美因而彰顯,使殘缺因而
具足;更因為柔軟的同理心,異己得以被包容,而最終,或將能相視瞭然。

     雖然這段影片在 TED Open Translation 已被人捷足先登,目前正在翻譯中,但是這麼棒的內容,我還是迫不及待要跟大家分享,僅附上我粗陋的翻譯。而由於 Aimee 是對照著實品與螢幕上的投影片一邊講話,先看過影片後再來閱讀應該會比較順暢;重要的是,翻譯如有疏漏之處,請給我指教和回應哦!

 

 

 

 

 

      我在一座兒童博物館裡對大約三百名六到八歲的小孩演說,我帶了個袋子,裡頭裝滿了腿,就像台上你們看到的這些,我把這些腿擺在桌上,展示給那群孩子們看。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孩童天生會對他們不知道、不懂或陌生的東西感到好奇。唯有在受到大人影響時,他們才會對「不同的」事物變得害怕;大人也許是為了抑制他們這種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或者,是因為期望他們當個有禮貌的乖小孩,所以就限制他們隨便發問。於是乎,我可以想像在外頭的大廳裡,有位一年級的老師對那些不守規矩的皮蛋小孩說:『聽著,不管你想做啥,就是別盯著她的腿看。』

      但,當然,講到重點了。那也是我之所以會在這裡的原因,我要邀請他們一起來研究並探索。因此我跟大人們達成了一項協議,就是讓小孩子能夠在沒有大人陪同的情況下,先進場兩分鐘。然後門開了,孩子們湧向擺在桌上的腿,他們又戳又弄,扭一扭腳趾頭,把全身重量壓在那些彈簧腿上看會發生什麼事。然後我說:『小朋友,我們很快的討論一下,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決定我要跳過一棟房子 也不用太大間啦,大概兩三層樓高就行啦!有沒有什麼你馬上想得到的動物,什麼超級英雄,什麼卡通人物,或任何你現在可以想到的東西,有那種你們會想幫我裝上的腿呀?』

      馬上就有個聲音大叫:「袋鼠!」『不對,不對,不對!應該是青蛙啦!』『不對!應該是 G 型神探啦!』『不對啦!應該是超人特攻隊。』還有一堆我不熟悉的東西。接著,有個八歲的小孩說了:『喂,你幹嘛不用飛的啊?』一屋子的人,包括我在內,都:『對吼 ......』( ) 就醬子,我從一個大人告訴他們,是『殘障人士』的女人,搖身一變成了擁有他們所沒有的能力的人。甚至是個有超能力的人,真是很有意思。

      有些來賓可能十一年前就在 TED 看過我,很多人都說那場研討會對於講者和與會者的人生觀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而我也不例外。講真的,TED 可以說是我過去十年來生命探索之旅的起點。當時,我所展示的那些腿可都是矯正整形義肢的先驅。有你們可能在昨天的舞台上看到過的,用編織形式碳纖維材質,模仿印度豹後腿製成的彈簧腿。還有那些矽膠材質,栩栩如生的腿。

      在當時,那是個讓我得以呼籲傳統醫療用義肢製造商以外的創新者,將他們的才華運用到製造義肢的技術和藝術上的大好機會。使我們能夠不再依形式、功能和美觀等因素來區隔各種義肢的價值。嗯,我很幸運,因為很多人回應了我的呼籲。有趣的是,這段歷程的開啟,是多虧了一位 TED的與會者 – Chee Pearlman,希望她今天也坐在觀眾席裡。當時身為 ID雜誌編輯的她,以我為封面做了一次專題報導。

      這篇報導開啟了一段驚人的旅程。那段時間裡我有很多奇妙的經歷;我受邀到世界各地去介紹關於彈簧腿義肢的設計。人們會在我發表完演說之後走向前來,不分男女。而我們的對話內容往往是:『妳知道的 Aimee,妳十分有魅力。妳看起來不像殘障人士。』( 笑聲 ) 我心想,『嗯,這還真奇妙,因為我也不覺得我是殘障人士耶!』這段涉及美的探討的對話開啟了我的眼界,讓我開始認真去思考,所謂的美女看起來應該是什麼樣子?又是什麼樣才叫做性感的肉體?好玩的是,從身份的角度來看,又是什麼樣才算殘疾呢?我是說,Pamela Anderson 身上裝了比我還多的假體。但卻沒有人管她叫殘障人士啊!

      後來這份雜誌從平面設計師 Peter Saville手中,傳到時裝設計師Alexander McQueen,和對於該話題的探討也深感興趣的攝影師 Nick Knight 那裡去。於是乎,就在 TED CONFERENCE 三個月之後,我搭著前往倫敦的班機,去進行第一次時裝拍攝,而攝影成品則成了 Fashion-able? 雜誌的封面照片。再過三個月,我裝著一雙由實心白蠟木手工雕成的木腿,為 Alexander McQueen 獻出我的時裝處女秀。沒有人知道 大家都以為我穿的是木製的靴子。實際上,我是穿著這雙義肢上台的:葡萄藤、木蘭花,真是美呆了。詩意是最重要的,詩意將平庸和被忽略的東西提昇到藝術的境界。它能將人們原先恐懼的事物轉化為吸引人們視線的目標,而當注視得夠久,或許最終甚至能因而有所瞭解。

      我也從下一個冒險歷程裡學到了第一手經驗。在藝術家 Matthew Barney 名為《睪丸薄懸肌》的電影作品中 關於義肢其實可以是穿戴式雕刻品的概念,讓我有如醍醐灌頂。正因為這個觀點,我開始擺脫那種把複製人類特徵當成唯一審美標準的想法。於是我們製造了人們暱稱為玻璃腿的義肢,雖然它的材料其實是高透明度的聚氨酯,也就是做保齡球的材料。可重了!然後我們又做了那些用土壤塑型,裡面有著馬鈴薯鬚根,外頭頂著甜菜根,還有根可愛黃銅腳趾的義肢。這就是那雙腿很棒的特寫。接著這是個以半女半豹為特色的作品 以對我的運動員生涯表示一點點敬意。花了十四個小時進行假肢化妝,變身成有著彎曲腳掌、利爪和有條到處鞭擊的尾巴的模樣,像隻壁虎似的。( 笑聲 ) 再來我們合力完成的另一款是這雙……看起來就像水母腿。一樣是聚氨酯材質。而脫離了電影內容,這雙腿唯一的目的,就是刺激感官和激發想像力。天馬行空的異想能力真的很重要。

      到今天為止,我擁有超過一打以上,由許多人為我製做的義肢,我穿著它們走過了各種各樣的地形地勢。我還可以改變身高 我有五種不同版本的身高。( 笑聲 ) 像今天,我就有六尺一吋高。這雙腿是我大約一年多前在英國的 Dorset 整型外科訂做的,當我把它帶回曼哈頓後,頭一晚我穿著它上街,是去參加一個很棒的派對。有個相識多年,知道我身高五尺八吋的女孩也在那裡。一看到我時她驚訝得張大嘴巴,連下巴都快掉了,然後她說:『妳耐ㄟ架尼ㄍㄨㄢˊ!』我說:『嘿啊,金吼聖吼(好玩吼)!』我的意思是,那感覺有點像是穿著高蹺踩高蹺,不過我居然還因此跟門發展出了全新的關係(成了“卡門“),真是出乎意料。我覺得超好玩的。接著那女孩看著我,說:『可是 Aimee,不公平啦!』 ( 笑聲 )( 掌聲 ) 最好笑的是,她可是很當真的,可以隨著自己高興就隨時改變身高,還真是挺不公平的。

 

      那時候我才知道,社會的認知在過去十年裡已經有了深刻的改變。普遍的認知已經不再是關於克服缺陷,而是關於拓展與延伸。關於潛能的開發。義肢不再代表著想要彌補缺失的替代品。而是一種表徵,代表穿戴義肢的人有能力在他選擇的空間裡去創造任何他所想創造的事物。因此一度被社會視為殘疾的人們,現在成了他們自己身份的創造者,並且因為他們生理受限的條件,被賦予了藉著設計自己的肢體不斷去改變這種身份定位的權力。而此刻讓我最感到興奮的是,透過結合最先進的技術 -- 機器人技術,仿生學,跟古老的詩意,我們越來越能夠理解共通的人性。我認為如果我們想要徹底探知人性的潛質,就必須去讚頌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共同擁有的,那些讓人心折的力量和輝煌美好的殘缺。我想起莎士比亞筆下的賽洛克說過:『你要是刺我們,我們難道不會流血?你要是騷我們癢,我們難道不會發笑?』這就是我們的人性,而正是那存在其中的所有潛質,讓我們煥發出美麗的光采。謝謝大家。( 掌聲 )

 

 

歡迎參考另外我一篇文章,是 Aimee 十年前首度在TED 的演講,非常有震撼力【Aimee Mullins 談跑步】(附全程翻譯) 
影片後段,Aimee 為了介紹自己的義肢,當場脫下原本裝在左腿的義肢,那個畫面對我而言相當具有衝擊性。

      Aimee Mullins, 1976 年出生於美國賓州,是美國著名的殘障運動員、模特兒和演員,曾被 People 雜誌評選為全球最美麗的 50 人之一。由於先天性的半肢畸形,Aimee 在一歲時即動手術截除膝蓋以下部份。但她樂觀積極的個性使她不僅以優異成績取得  Georgetown University 的歷史及外交雙學位,更曾於1996年亞特蘭大殘障奧運會中締造了百米短跑和跳遠的記錄。

     Matthew Barney, 1967 年出生於美國舊金山,知名實驗性電影導演,代表作為 The Cremaster Cycle ( 台譯 " 懸絲" ),及與其妻子冰島歌手 Björk 合作的 Drawing Restraint.

 

 相關連結及延伸閱讀

 Aimee Mullins Official Site
    

 Aimee Mullins Wiki

 多少個我還在逃中 - 沒有雙腿的 Model  

 Matthew Barney

The Cremaster Cycle

馬修巴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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